上(shang)海鋼貿借(jie)款危機持(chi)續(xu)發酵(jiao)。11日(ri)(ri)晚間新(xin)(xin)日(ri)(ri)恒(heng)力(li)(li)公告(gao)，上(shang)海新(xin)(xin)日(ri)(ri)持(chi)有(you)新(xin)(xin)日(ri)(ri)恒(heng)力(li)(li)8000萬股(gu)股(gu)份被上(shang)海市浦東新(xin)(xin)區人民(min)法(fa)院司法(fa)輪候凍(dong)結，凍(dong)結期(qi)起始日(ri)(ri)為2014年(nian)2月11日(ri)(ri)，凍(dong)結期(qi)限為二年(nian)。新(xin)(xin)日(ri)(ri)恒(heng)力(li)(li)實際控(kong)制人肖家守將面臨多(duo)位(wei)債主(zhu)的輪流索(suo)償。
與上(shang)海(hai)(hai)鋼(gang)貿圈“帶頭大哥”福建周(zhou)寧上(shang)海(hai)(hai)商會(hui)現(xian)任會(hui)長周(zhou)華瑞一樣，號稱“上(shang)海(hai)(hai)鋼(gang)貿大王(wang)”的(de)肖家(jia)守(shou)同(tong)樣深陷(xian)20多起金(jin)融借款合同(tong)糾紛中(zhong)，糾紛涉(she)及民生(sheng)銀(yin)行和平(ping)安銀(yin)行等(deng)多家(jia)銀(yin)行。據此前消息，涉(she)及金(jin)額(e)或超十億元，不過目前仍未(wei)有權威(wei)的(de)統計數(shu)據公(gong)布(bu)。
日前本(ben)應開庭的案件因肖(xiao)未出庭而暫時(shi)取消。據知情人士透露，肖(xiao)家守方(fang)面目前仍在和銀行方(fang)面“溝通”，3月開庭的多(duo)起糾(jiu)紛(fen)案件肖(xiao)可能也(ye)不會出庭。
“其實這在圈內已經不(bu)是(shi)新聞了(le)，肖(xiao)家守和其他很(hen)多鋼貿商(shang)一樣在去年(nian)資金(jin)鏈就已經很(hen)緊張。只不(bu)過(guo)最(zui)近上市公(gong)司公(gong)告將部分資產查封的消息公(gong)開(kai)了(le)。”一位圈內上海鋼貿商(shang)李強（化名）對21世紀經濟(ji)報道記者稱(cheng)：“一兩年(nian)前開(kai)始銀(yin)行就開(kai)始收縮信貸了(le)，所以2013年(nian)到現在發生(sheng)了(le)很(hen)多起(qi)不(bu)良貸款(kuan)事件。”
這些只(zhi)是上海鋼(gang)貿圈融資(zi)混(hun)亂的冰山一角(jiao)。然而，兩位圈內“大佬”暴露的堪(kan)憂處(chu)境傳遞出一個信號——鋼(gang)貿危機正在顯現大底(di)。
與此同時，上海鋼(gang)貿圈盛(sheng)行的(de)“互保融資模式”受到了沖擊與質疑。“這種做(zuo)法本身就(jiu)不太合理，靠(kao)信(xin)譽經營不是(shi)長久(jiu)之計，最終還是(shi)要規范。”中鋼(gang)協常務(wu)副秘書長李新創對21世紀經濟(ji)報道記者直言：“鋼(gang)貿商(shang)要轉型目前來說還是(shi)比較困難(nan)，尚不具備成熟的(de)前提(ti)條件，所以近(jin)兩三年盈(ying)利模式沒(mei)有太大變化。”
“大佬”深陷債務漩(xuan)渦
輪候(hou)凍結意味著債(zhai)主將要排隊討債(zhai)了，上海新日所持的(de)新日恒力股權將面臨多(duo)位(wei)債(zhai)主的(de)輪流索償
肖家(jia)守有(you)著(zhu)多重身份：上(shang)海松(song)江鋼材城總裁、福(fu)建新(xin)日融資擔保(bao)有(you)限(xian)公司董事長，曾任周寧(ning)商會上(shang)海分會副(fu)會長。近期新(xin)日恒力的三則公告揭露了肖家(jia)守目前的窘境。
2014年(nian)1月30日(ri)，肖(xiao)旗下上市公司新(xin)日(ri)恒(heng)力公告稱，由于民(min)生銀(yin)行(xing)上海分行(xing)訴(su)公司實際控(kong)制人(ren)肖(xiao)家守等金融借款合同糾(jiu)紛一案的(de)民(min)事(shi)裁定書生效，因財產擔保需要(yao)，其持(chi)(chi)有(you)的(de)4.66億(yi)元的(de)上海新(xin)日(ri)股(gu)權(quan)被(bei)(bei)查(cha)封，查(cha)封期(qi)為(wei)兩(liang)年(nian)；同時，上海新(xin)日(ri)所持(chi)(chi)有(you)的(de)8000萬股(gu)份亦被(bei)(bei)司法凍結(jie)，股(gu)份占新(xin)日(ri)恒(heng)力總股(gu)本的(de)29.20%。
11日晚(wan)間新日恒力(li)公告，同筆股份(fen)被上海市浦(pu)東新區人民法院(yuan)司法輪(lun)候凍結(jie)。輪(lun)候凍結(jie)的(de)釋義為(wei)(wei)，對(dui)其他執行(xing)法院(yuan)已經查(cha)封(feng)、扣(kou)(kou)押(ya)(ya)、凍結(jie)的(de)有登記的(de)財產，執行(xing)法院(yuan)可(ke)以進行(xing)輪(lun)候查(cha)封(feng)、扣(kou)(kou)押(ya)(ya)、凍結(jie)登記。查(cha)封(feng)、扣(kou)(kou)押(ya)(ya)、凍結(jie)撤銷或者解(jie)除的(de)，登記在先(xian)的(de)輪(lun)候查(cha)封(feng)、扣(kou)(kou)押(ya)(ya)、凍結(jie)即自動(dong)轉為(wei)(wei)查(cha)封(feng)、扣(kou)(kou)押(ya)(ya)、凍結(jie)。
根據上海(hai)(hai)法院網的(de)開(kai)庭(ting)公告，從2014年2月(yue)12日到4月(yue)15日期間(jian)共有22條被告為(wei)肖家(jia)守和上海(hai)(hai)新日的(de)開(kai)庭(ting)信息，原(yuan)告包括(kuo)平(ping)安銀行(xing)、中國工商(shang)銀行(xing)、民生銀行(xing)在內的(de)多家(jia)銀行(xing)。除一(yi)起為(wei)債權轉讓合同糾紛外，其他均(jun)為(wei)金(jin)融(rong)借款合同糾紛。
輪候凍結(jie)意味著債(zhai)(zhai)主將要排隊討債(zhai)(zhai)了(le)，上海新日(ri)所持(chi)的(de)(de)新日(ri)恒力股權(quan)將面臨多(duo)位債(zhai)(zhai)主的(de)(de)輪流索(suo)償。“上市公(gong)司只(zhi)是(shi)公(gong)告(gao)了(le)他(ta)部分已經(jing)查封的(de)(de)資產(chan)，具體有多(duo)少還不知(zhi)道(dao)。不過他(ta)從去年（2013年）資金(jin)鏈(lian)就(jiu)很(hen)緊張(zhang)了(le)，下半年打(da)了(le)好幾個鋼貿保證合同(tong)糾紛的(de)(de)官司。”上海鋼貿商李強(qiang)說。
另一位(wei)上海鋼(gang)鐵行業(ye)內人士(shi)則稱(cheng)：“肖(xiao)家守(shou)在(zai)圈(quan)里口(kou)碑還不錯，比(bi)較(jiao)講江湖義氣。可(ke)能(neng)是(shi)比(bi)較(jiao)看重‘關系(xi)’，經營方面欠缺，后臺管理比(bi)較(jiao)混亂(luan)。”此(ci)前也有銀(yin)行方面信(xin)貸(dai)業(ye)務人士(shi)推測，肖(xiao)家守(shou)的(de)資(zi)產遭(zao)凍結，可(ke)能(neng)并不是(shi)其本身的(de)投資(zi)項目出了問題，擔(dan)保責任(ren)牽(qian)連應為主要誘因。
至于其(qi)中的具體原因，記(ji)者近日(ri)撥打(da)肖(xiao)多個(ge)電話(hua)均(jun)未接通，尚未得到其(qi)本人答疑。在(zai)2月10日(ri)肖(xiao)涉及的金融借款合(he)同糾(jiu)紛本應在(zai)上(shang)海開庭審(shen)理(li)，肖(xiao)家守以(yi)及相關被(bei)告也未現身。
互保融資模式之辯
肖家守及其控股公司(si)不(bu)是主要被(bei)(bei)告，而是作(zuo)為擔(dan)保保證人(ren)的角色(se)與其他鋼貿企(qi)業(ye)共同被(bei)(bei)訴
值(zhi)得注(zhu)意(yi)的是(shi)，在接下來(lai)兩個月內即將開庭審理的十余(yu)宗金融借款合同(tong)糾紛中，肖家(jia)守及其控股的松江(jiang)鋼材(cai)城(cheng)、新日擔(dan)保(bao)、新日投資多不是(shi)主(zhu)要被(bei)告(gao)，而是(shi)作為擔(dan)保(bao)保(bao)證人的角(jiao)色與其他鋼貿(mao)企業(ye)共同(tong)被(bei)訴。
這其中的(de)背景是，上(shang)海鋼(gang)貿圈盛行的(de)融資(zi)模(mo)式為聯保(bao)(bao)(bao)互保(bao)(bao)(bao)、動產質押加上(shang)擔(dan)保(bao)(bao)(bao)機構擔(dan)保(bao)(bao)(bao)。“抱團”的(de)企(qi)業(ye)可以享受互助(zhu)增(zeng)信，聯保(bao)(bao)(bao)體成(cheng)員為其他成(cheng)員授信提供(gong)連帶責任保(bao)(bao)(bao)證(zheng)；除了聯保(bao)(bao)(bao)，不少(shao)鋼(gang)貿市場主也自設(she)擔(dan)保(bao)(bao)(bao)公司為市場內的(de)小(xiao)企(qi)業(ye)提供(gong)融資(zi)擔(dan)保(bao)(bao)(bao)。
在互保融(rong)資(zi)的抱團模式下，其中(zhong)一(yi)個鋼貿商(shang)資(zi)金(jin)出現(xian)問(wen)題，可以(yi)通過其他鋼貿商(shang)集(ji)體湊錢的做法來(lai)填補缺口。雖然初衷是(shi)規(gui)避(bi)風(feng)險(xian)(xian)，但隨著不規(gui)范操(cao)作(zuo)(zuo)的出現(xian)，風(feng)險(xian)(xian)隨之而來(lai)——一(yi)旦擔保對象無法償還(huan)貸款，作(zuo)(zuo)為(wei)擔保方(fang)會受(shou)到(dao)牽(qian)連，將會產生(sheng)多米諾(nuo)骨牌效應，鋼貿企業因此容易受(shou)到(dao)大面積波(bo)及。風(feng)險(xian)(xian)一(yi)再累積，最終集(ji)中(zhong)爆發。兩(liang)位“大佬”深陷訴訟糾紛正(zheng)是(shi)該(gai)模式下資(zi)金(jin)盲目放貸帶來(lai)的后果。
據公開報(bao)道(dao)，聯保互保模式為周寧上海商會(hui)現任會(hui)長周華(hua)瑞(rui)首創。不過自去年始(shi)，周華(hua)瑞(rui)也(ye)深陷(xian)借(jie)款糾紛中，被(bei)查(cha)封了(le)部分資產。
在(zai)2011年(nian)底鋼(gang)(gang)貿(mao)危(wei)機爆發(fa)至(zhi)今，鋼(gang)(gang)貿(mao)商資(zi)金鏈斷裂、跑路等一系列事(shi)件，令鋼(gang)(gang)貿(mao)行(xing)業在(zai)當(dang)地銀(yin)(yin)行(xing)業的整體信譽備受(shou)打擊。再(zai)加上鋼(gang)(gang)鐵行(xing)業下行(xing)，部分銀(yin)(yin)行(xing)開始收縮貸款。一位地方股份銀(yin)(yin)行(xing)的內(nei)部人士對(dui)21世紀經濟報道(dao)記者稱：“我們銀(yin)(yin)行(xing)去年(nian)就(jiu)收到了(le)總行(xing)的文(wen)件，對(dui)鋼(gang)(gang)貿(mao)停(ting)止(zhi)貸款了(le)，對(dui)鋼(gang)(gang)鐵廠的貸款在(zai)原有額(e)度上不(bu)再(zai)增加。今年(nian)目前還是(shi)這樣做(zuo)。”
從2013年8月(yue)(yue)初(chu)上海(hai)地區一(yi)個月(yue)(yue)內開庭(ting)的(de)鋼貿(mao)金融糾紛案高達302起，但作為被(bei)告的(de)鋼貿(mao)商基本都沒有出庭(ting)。21世紀(ji)經濟報道記(ji)者此前(qian)在上海(hai)幾個法(fa)院旁聽的(de)多(duo)起糾紛案涉及金額均達千萬。
銀行與(yu)鋼(gang)貿(mao)(mao)商(shang)頻(pin)繁協商(shang)，多數情況(kuang)下達(da)不成協議。據鋼(gang)鐵(tie)業內人士介紹：“目前情況(kuang)多是終端(duan)用(yong)戶拖欠鋼(gang)貿(mao)(mao)商(shang)貨款；鋼(gang)貿(mao)(mao)商(shang)拖欠其他鋼(gang)貿(mao)(mao)商(shang)以及擔(dan)保(bao)公司的借貸款。隨后銀行再告擔(dan)保(bao)公司和鋼(gang)貿(mao)(mao)商(shang)。”
作為上海(hai)地(di)區(qu)最大鋼(gang)貿(mao)行(xing)業協會，周寧(ning)上海(hai)商(shang)會曾發表致商(shang)業銀行(xing)公開信(xin)，“銀行(xing)收貸(dai)規模達到(dao)23%以上，鋼(gang)貿(mao)企業資金流動性出現前所(suo)未有的困(kun)難局(ju)面(mian)，面(mian)臨全行(xing)業資金鏈斷裂(lie)的風險”。周寧(ning)上海(hai)商(shang)會呼吁(yu)銀行(xing)續貸(dai)緩解資金緊張的同(tong)時(shi)，也寄希望鋼(gang)貿(mao)商(shang)誠信(xin)經營。
多位行業觀察人(ren)士表示，傳(chuan)統鋼貿運營(ying)(ying)盈利(li)模式(shi)已迫近死亡(wang)。盡管上海(hai)鋼貿企業在(zai)兩三年(nian)前就開(kai)始尋(xun)求轉(zhuan)(zhuan)型為管理(li)型企業，但是(shi)時至今日(ri)，大多鋼貿商(shang)的經(jing)營(ying)(ying)盈利(li)模式(shi)沒有(you)實(shi)質性(xing)變化。中鋼協常務(wu)副秘(mi)書(shu)長李新創(chuang)直言：“這種模式(shi)是(shi)有(you)問(wen)題的，但是(shi)要真正轉(zhuan)(zhuan)型還要看整個社會、行業和金融方(fang)面轉(zhuan)(zhuan)型的程(cheng)度。
“據我(wo)所知(zhi)，肖家守的(de)(de)盈利(li)模式也沒有太大變化，還是(shi)(shi)從(cong)銀行借貸(dai)，再(zai)轉(zhuan)借出去。這(zhe)筆資金有兩(liang)塊比較大的(de)(de)部(bu)分，一(yi)(yi)個是(shi)(shi)松江鋼(gang)材城，他要(yao)維持自己市場內的(de)(de)鋼(gang)貿商。另一(yi)(yi)個是(shi)(shi)泛民間(jian)借貸(dai)，轉(zhuan)給其(qi)他人，尤其(qi)是(shi)(shi)周寧上海商會里(li)的(de)(de)鋼(gang)貿商。”上述鋼(gang)鐵行業內人士稱。